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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饮血

闻人项飞将刀用力按入木质桌面,仿佛也在割断心中的焦躁,南宫黎理解,他同样有挤压自己内心的**,莫名的冲动盘踞不散,只是他比年轻人能忍耐。??

闻人项飞的举动令全场人侧目,他却恍然不觉,手指向楚冯河:“给我看看。”??

闻人决低喝一声:“无礼!”但是闻人项飞已经起身,伸手越过他向楚冯河摊开。

他不管不顾任何人,包括父亲在内,这样的行为暗袭者们已经见怪不怪,然而今天他的样子的确有些过了,表情木然眼睛却如同装了瞄准镜般,盯住试管不放。

闻人决脸色冰冷,挥臂将儿子按回座位里,转头向楚冯河道歉:“让会长见笑了,我这就将他赶出去。”

“没关系,”楚冯河笑着摇头,“年轻人有好奇心也是好事,自家的东西,没必要不给他看。”

他一抬手,将试管交给身边的暗袭者,暗袭者会意,绕过桌子走到了闻人项飞身边,同时也绕过了他的父亲。他刚要将试管交到闻人项飞手中时,闻人决突然伸手断下,将试管捏在手中,把暗袭者以暗劲推开。

“这东西太过贵重了,犬子一向莽撞,还是心好。”闻人决冷声道。

他的话是对楚冯河的,已经有些忍耐不住的感觉,然而话音未落,手中却突然一空,再看时,试管已落入了三步之外的闻人项飞手中,他竟生生夺走了老爹的东西。

“你!”闻人决大怒,劈手便向儿子砸去,不过他着实低估了儿子现在的偏执,那根本不是话语可以阻拦的了,这一瞬,他心中已经有了将闻人项飞打昏带走的念头。

其他人见状,忙将他拦了下来,楚冯河轻笑着调解:“正是因为它于联盟而言贵重,所以才让值得让辈们看,闻人家主不用太过谨慎了。”

此时再发作显然不合适,但谨慎是放不下的,闻人决强忍怒气,紧紧盯着不远处儿子的举动。

旁人的反应和专注的闻人项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只在意手中的试管,仿佛那是一样极为有意思的武器——很显然,这些年他只对各式各样的冷兵器感兴趣,所以暗袭者们才会有这样的比喻。

试管入手冰凉,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被楚冯河握了半天的玻璃居然没有吸收到一温度,着实有些怪异。离得近了,闻人项飞觉得那凝固的红色血块已经不像是石头,倒更像是冰,清澈透明,红色的光在其中曲折反射,显得很精致。

闻人项飞捏住柔软的木塞,将它拔了下来,就像开启一瓶美酒。

但是溢出来的不是香气,而是浓郁宛如实质的刺鼻血腥,犹如在最脆弱的鼻粘膜神经处滴了一滴最纯粹的血珠。闻人项飞鼻尖抽搐几下,面部涌上一片潮红。

他可以是从残鬼的尸体堆中爬出来过,以鲜血沐浴也并不为过,加上本身性格冰冷,对这种红色可怖的液体早已没有感觉了。然而手中这一注已经冻结的死了的血液,却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血喷洒在脸上时的惊惧和兴奋,不,还要比那更为强烈。

距离有三米之遥的南宫黎也闻见了,因为他并不是暗袭者,培训官也少有参与直接打杀争斗,所以对血腥的敏感程度应该是在场人中最低的。那血块儿化开也不过半杯,他惊讶这血量也可以将味道传递开,而且,还这么快,几乎在闻人项飞将木塞拔下的同时,他就已经嗅到了。

化开?不会吧。他不由得揉揉眼睛,好像看到试管中轻轻荡漾了一下。

应当是错觉。他想,或者除非那不是血,的确有化学物质可以在与空气的接触过程中由固态迅速转化为液态,但凝固的血是不行的。

不过,为什么看着不像?试管被闻人项飞用手握着,南宫黎看不清他手指后面是什么样子,只能猜测。

会议室里因为闻人项飞的举动和反应变得寂静,暗袭者们想必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闻人项飞面部潮红慢慢退却,看来肺部和气管是经历了一番不的刺激。他将试管举向楚冯河,询问道:“这是什么?”

他显然不是想问楚冯河这是不是血,而是这奇怪的血之后隐藏的秘密,楚冯河似乎也不想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觉得它是什么?”

闻人项飞不假思索:“我觉得它跟我很像,或者,它跟我很近。”

“哦?”楚冯河笑着摇摇头,“可是我听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很像。”闻人项飞自言自语似的,将试管放到眼前端详,眼中竟有一丝略显诡异的渴求,然而他在渴求什么,却是旁人看不懂的,旁人指的是他正对面的南宫黎,其他人的目光还聚集在试管上,只有他看清了闻人项飞的表情。

闻人项飞又抬起头看看楚冯河,轻声:“你会明白的。”

下一瞬,他做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仰头将试管口对准了嘴,闻人决一声“混帐”,劈手甩出一道黑影,玻璃碎裂。但黑影只打碎了试管,红色的液体尽数淌进了闻人项飞的口中。

真的化开了,南宫黎震惊,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它为什么化开的时候。闻人项飞生饮了血液,吞咽的声音让人感到心寒,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慢慢低下抬着的头,眼中的渴求已经被密集如网的血丝覆盖,脸上刚刚退却的潮红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浮现,在皮下犹如集结流动的血。

那一注血仿佛催化剂一样,引起了剧烈的反应,数秒之后,闻人项飞全身的血液都被引导到了体表,仅仅被一层薄薄的皮肤挡着。惊人的变化似乎止于此了,但南宫黎却发现,根须般的筋脉已经爬上了闻人项飞的脖颈,又慢慢地退了回去。这只是外表的变化,谁也不知道隐藏在他衣服下的身体,又被调动起了什么样子。?

会议室里寂静到令人窒息,唯有闻人项飞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剧烈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神智,他轻轻舒展着身体,仿佛想让膨胀的力量流通到四肢。?

“深度……”有暗袭者喃喃道,话没有完,但是彼此都明白,那是深度藏魂,闻人项飞和暗袭中的绝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到达的领域。?

“真是遥远的记忆啊,”楚冯河轻声着,“这么多年过去了……”?

闻人决紧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这情景对他来同样熟悉,乃至刻骨,那人初时的欣喜兴奋,死前的痛苦不甘,都和这幅模样脱不了干系,那时他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无法插手,现在这副模样又避开了他,到了另一个至亲至近的人身上。历史在不管不顾,妄想重演,但闻人决已经不是那个孱弱的少年家主了,被人拿捏在手中当刀枪,任何事情想从他的身上碾过,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包括命运这种自以为强大无匹的东西。?

“我想,我明白你的话了。”楚冯河。?

闻人项飞头,但他的模样好像没听见任何话似的,目光仿佛弥漫血气,在众人的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凝视他的南宫黎身上。?

他咧嘴一笑,牙齿上森白血丝隐现:“打一场?”?

这不是询问,他已经把军刺抽出握在了手中,尖端直指南宫黎眉心。隔空指下,南宫黎也觉得眉心沉沉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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