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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衔环草

秋风起,吹来不是清风,吹起的不只是落叶,更是那淡淡的愁忧,随着云层将阳光遮挡,更显凉意,望着脚下逐渐枯黄的树叶,七叹气,为什么树叶会变黄?为什么树叶会落地?虽然此刻想着这些毫不相干毫无营养的问题,七却还是止不住心中对秋月的慕意。

为什么会心痛?是因为发觉了,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因为秋月的个人魅力,秋月乍看之下是一个骄横蛮无的人,其实一个喜欢养花的女孩,心境怎么不会得到熏陶,她只是没有表露出她的温柔而已。喜欢照顾人,就像养花一样,放开心怀的呵护着自己认定的每一个人。其实秋月自己便是一朵花儿,毫不吝啬的散发出自己的香气,熏绕着身边人,却不求任何的回报。

用恶语包裹自己,却是引起了七的注意,想知道这样恶毒的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可是,随着相处日久,七没有看到秋月做过一件可以称之为恶的事情,虽然那一次对七恶言相向,但是七不会在乎,而且也能理解,如果秋月不对他恶语,七会觉得那根本就不是秋月。

秋月有着不弱于七的开朗,但在有一些事情上也会看不开,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是个人啊!是一个活生生,个性脱俗的人啊!正是因为这种开朗,让七入迷般的想要亲近,每一次跟她话,都是快乐的,高兴地,其实那并不只是因为秋月的搞笑,而是秋月有着使身边人开心的一面,只是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秋月的心境很开朗,实在一,就是很糊涂。虽然看事情只看表面,但不得不这便是她的可爱之处啊!众人开心了,众人笑了,秋月也就开心了。

报恩,秋月口口声声着彼恩难报,但是在七看来,这恩没有心中的情重,为了盈月不惜自己受伤来找他,这是对蓝家的恩的回报吗?错了,这是对盈月的情吧!秋月只是把对自己的认知放在了受恩人一面,换上一个方向,可能就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爱着盈月。

秋月选择她的现在要嫁的人,其实这是早就已经选好的,七尊重秋月的选择,即使挽留了,将会受到更大的伤痛,这秋月明白,七也明白。所以七没有让她留下来,不,是不能让她留下,就像树木没能留下树叶,这是无奈,却也是必然。

风吹走手中的落叶,七不会去挽留,因为这属于落叶的选择,如果他像那些鬼畜一样硬生生的留下秋月,那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秋月的想法,秋月在难笑着面对他了,七要的是躺在别人怀里对他笑的秋月,而不是一个拥在怀中却在时时哭泣的落叶。虽然这样的感觉是自己没用,不过,七喜欢的是秋月的笑,而不是她的哭。

望着茫茫青天,七伸手指着这天,嘴角带着轻笑,道:“我会借你一双翅膀,让你开心的面对广阔的天地,这是七对秋月的承诺。”对于女孩儿承诺七从来不,也不敢,这是第一个,一定会完成。因为他是七,是一个怪物,只是现在有着片刻成人的机会而已。

擦擦泪痕,秋月的害怕变为了开心,七没有阻挡她,虽然这样秋月很恼,但是更多的是开心,转头望着高高的山坡,已经看不到心中铭记的身影,哭泣停止了,是该微笑了。转过身,却发现大姐与蓝舞月站在山坡下,秋月捏了捏拳,快步走下去。

“秋月,你为什么不跟我?”蓝盈月现在非常的气恼,气恼秋月,更气恼的是自己,原以为做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扮演了一个恶人,怎能不气恼。

秋月轻笑了一下:“姐,你的是什么事啊?”

蓝盈月看着秋月的笑脸,伸出手摸摸她的脸,轻声道:“秋月,你不要跟盈月装糊涂了,盈月都知道了,你喜欢七,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就不会做哪些事情了,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伸手握住蓝盈月的手,秋月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她,却是不言语。蓝盈月反手与她的手交叉起来,突然,心中一痛,她看着秋月的笑脸,却感到了一种遥远的错觉。心惊之余,急道:“秋月,来得及,对吧!”

秋月放开姐的手,抬起头望着蓝天,“覆水难收。如果这样做了,就是真的有一个人受伤了。姐,上轿的时间快到了,秋月先走了。”完,斜身绕过蓝盈月,走下山坡。

怔怔的转过身,望着秋月的背影,反过身,向着山坡上快速走去,因为她知道,秋月的性子很倔,认定的事情是不可能退步的,蓝盈月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有办法,望着七斜指苍天的样子,蓝盈月突然感到什么叫覆水难收,心中却是存着侥幸,轻声道:“没有办法了吗?”

七苦笑了一声,道:“这是秋月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最好,哪有最好?蓝盈月愧疚悔恨涌上心头,激动地道:“没有办法了,怎么会没有办法?这件事是谁做的啊!我这是在做的什么事儿啊!这次是真的伪善吧!秋月啊!她不但是我的丫头,还是我的姐妹啊!我竟然错会了姐妹的情意,做出这种乱鸳鸯的事情,有办法的,一定是有办法的,不行,不能在这儿呆着了,一定要阻止。”一边着,一边转身飞速的向着山坡下奔去。

蓝舞月望了望姐姐失神的样子,转头看看苦笑的七,迟疑了一下,迈步来到七跟前,其实,蓝舞月现在不但对七生气,而且很迷茫,缓缓地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淡声道:“这是对秋月的愧疚,你应该受罚。”

七看着眼前略有薄怒的蓝舞月,伸出双手倾身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淡声道:“嫉妒,就是这样吧!我现在非常的嫉妒可以迎娶秋月的人,心里想着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话,该是多好,终究是幻想啊!秋月没有选择我,我被抛弃了。这十天来天天吹着冷风,天天想着那些事情,好累啊!很累呢,好想睡觉,好想。舞月,好暖,好暖。”

平淡的语气,虚弱的声音,身心俱疲的一面是第一次露出来吧!蓝舞月也嫉妒了,嫉妒秋月,如果自己也能让七露出这种表情来,即使嫁给别人也值了。要想印证七的爱,还是难啊!露出一丝苦笑,蓝舞月伸手抚着他的发,温柔的拍打着。

清风吹起,草儿形成一个美丽的波浪,而在这波浪中,在这青天白云之下,在这一望广阔的山坡上,两人静静相拥。清风顺道儿吹起他们的发。

飘舞在空中的发,代表着一切的烦恼,如丝如线般纷多纠葛,虽然可以剪断,却依然会再次长长,再次的烦恼着。

吹吹打打的声响热热闹闹的传来,寂静的蓝府终于有了一喧闹,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秋月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府门,大牛春风满面的望着即将过门的媳妇儿,心中是喜滋滋,比抹了蜜都甜。兰静娴苦笑着扶着秋月,诗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嘴里不时的传出两三句歌谣般的赞美词,脸上带着纯美的笑,眼中却也是新奇不已,毕竟上一次没有看到花轿,这一次是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哎呀!这蓝家大姐可真是不容易啊!好容易逮到了个欢喜的日子,自己还跑得没影了,姨能把你吃了啊!这舞也是的,一天到头见不到一面,这个日子躲得更深,这伴娘为什么要我来做啊!兰静娴心中是抱怨不已,她对这个事儿有着不好的印象,心中是千般万般的不愿,可是家里现在又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台面的人,这伴娘做的可真是冤枉啊!转头看了看秋月,轻声道:“我们好歹也有半个师徒名分,叫师傅给徒弟当伴娘,这事儿可真是新鲜啊!”

“得了吧!你也该高兴高兴了,想给秋月大人当伴娘的人多了去了,都可以排对排到北洋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秋月大人硬是没答应,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这是秋月大人对你的仁慈怜悯,好歹三四五十的人了,还坚强的守在春闺,佩服之至!没有尝试过这些事儿的你,自然是要让你多多练习,以便以后有一天,您想踏出春闺了,有个样本可以照照。想要感谢我的话,就不必了,当然今天是个好日子,虽然没有月亮,但还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不会那些不好的话吧!嗯,秋月大人暂且相信了你。”秋月的声音丝丝入耳,心头怒火寸寸高涨,不过,毕竟今天是秋月的好日子,伤人的话嘛!就免了吧!我兰静娴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但是,这个蹄子还是要砍的,兰静娴轻声道:“看来秋月大人已经走出泥沼了,不愧是秋月大人啊!当然,全都是我教的好,虽然你只是实施者,毕竟还有儿苦劳的嘛!今天就不与你过不去了,做师傅的降个脸儿,得寸进尺的事儿师傅见过不少,就饶了你这次了,你这样儿。”

兰静娴回头看了看四周,淡声道:“看来还是我对你好啊!你看看你家姐到现在都没露个面,那,秋月还要等吗?”

“不了,这样也好,看到姐的话,秋月大人会热泪澎湃的。”

虽然依然在恶搞,兰静娴还是能察觉到秋月那淡淡的离伤之感,扶着她走到花轿前,伸手掀起帘子,望着秋月亭亭玉立的样子,叹道:“姑娘长大了,有翅膀了,该飞了,喂,以后可要想想师傅哦,不然,我叫你睡不着觉。”

“嗯,知道了。”

淡声回答了,随着兰静娴的引导,向着轿子里走去。

“秋月,你给姐等等。”

蓝盈月焦急的声音传来,秋月怔了一下,狠下心,迈起了步子。然而却是一步没进,蓝盈月呼呼的喘着气,死命的拉着秋月的胳膊:“秋月,你不要嫁,姐不让你嫁,你给我停下来。”

蓝盈月气都没喘匀,便大吼了出来,众人惊愕的望着一直以来温婉可人的蓝家大姐,披着盖头的秋月摇了摇头,红盖头随着她摇头轻轻摆动,蓝盈月缓了一下,看到秋月摇头,心中悔恨更深,“秋月,对不起,是姐不好,姐没有理会秋月的想法,姐没有去了解秋月的情意,做出了这种乱鸳鸯的事情,都是姐不好,要恨就恨姐吧!秋月,回家吧!咱不嫁了。”

听着姐哀求的声音,秋月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然而,盖头艰难的轻晃了一下,“姐,你没有错,你是为了秋月好,秋月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恨呢!”

“秋月。”

大喝了一声,蓝盈月拦住话头,手中使力,秋月的身子却是一动不动,此时蓝盈月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无力,无奈的道:“秋月,不要执迷不悟了,姐哪是为你好,秋月,姐伤害了你啊!盈月做坏事了,你就不要再顺着盈月了,这样下去好吗?你喜欢你现在想要嫁的人吗?”

“姐,一直以来对秋月都很好,知道秋月喜欢养花,不断的花钱帮我购置奇珍异草,知道秋月孤单,便是跑断腿,用尽心思也要帮秋月找一个如意郎君。姐没有做坏事儿,秋月并不是顺着姐,秋月也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姐的喜欢,秋月或许感觉上没有,但是他是一个好人,对我好,对我温柔,听我话,哄我开心,这些不就够了吗?我是喜欢七,可是七不会做这些事情,秋月不是姐,姐能够忍受的,秋月忍受不了,七那不是迟钝,而是根本就不能去发觉,发觉了便会忘记,我宁愿七记得我,我也不想曾经爱过的人忘掉我。”

“那些已经是曾经了,现在秋月要去发觉另一段爱情,或许他没有七完美,但是七如同一个梦幻泡影,大牛是真实存在的,我宁愿嫁给一个人,我也不要去喜欢一个梦。秋月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姐,你不能接受秋月这一次的任性吗?”秋月的声音淡淡的回响在耳边,蓝盈月突然发觉一直以来,自己就不了解秋月,是啊,秋月有着自己的想法,可是,可是,这些不是在报恩吧?

蓝盈月不敢否定这个想法,秋月照顾衔环草的样子,就如同她照顾沐月盈舞,她对某件事情认真起来的话是极其疯狂的,而且秋月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恩啊恩的,即便是蓝盈月出自己的想法后,秋月根本就没有接受,依旧是那样。蓝盈月心中这些想法越来越清晰,摇摇头道:“这不是任性啊!这个的抉择将会影响秋月的一生啊!姐不能容许你这么的轻易就决定自己的路子,这条路很艰难!我不想看到秋月在这条路上爬行!”

“姐,秋月发觉姐有变笨的趋向,呵呵,是不是长久不动脑子了呢?那条路不是艰难的,人生有轻松的路,人活着就必须要面对这些路,除了死那一个轻松的路来,没有比这更轻松的路了吧!秋月对比了一下,相对来,现在秋月选择的路子,不是最难的那条,也不是最轻松的那条,秋月怕受伤,而且已经受过伤了。秋月不会选择最难,也不会选择最轻松,挑战难度相对来中等吧!这种难度很适合秋月,姐你不觉得吗?”从盖头里传来淡淡的笑声。

蓝盈月此刻很想用野蛮的办法,但是野蛮的事情她也没做过呀,不懂怎么做,只有依靠嘴了,“秋月,你的那些姐岂能不知道,只是那条路真的比较容易吗?姐我不会觉得,虽七这条路难度的确很恐怖,但是那是真的喜欢,不是假的啊!秋月你敢你没有喜欢七吗?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了来气我,气我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相信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秋月,你就不要跟七一起瞎闹了,他一个人闹的话也就算了,秋月你也跟着他的步调走,这样很伤人啊!”

秋月很想苦笑,姐竟然开始怀疑七了,这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伸手揉揉被姐捏痛的手臂,道:“那种事情,不可能的,就是他想闹,秋月也会阻止的。这是秋月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微冷的清风,我没有选择温暖的手心,因为只有在清风之中我才能再一次的成长,姐,时候不早了,再耽误下去,会错过吉时的,秋月还会回来的,又不是一去不复返,姐就不要给我扣上萧萧易水寒的帽子了。”完手指在姐的白嫩的手的抚摸一阵,用力挣开了蓝盈月,转身踏进了轿子。

“秋月。”蓝盈月慌了,转头看着正发呆的众人,望着马上的脸色难堪的大牛,道:“大牛,刚才我们的这些话,你应该能明白吧!秋月她有喜欢的人,你难道就想要天天对着一个不喜欢你,却喜欢着别人的妻子吗?”

兰静娴听着这两姐妹的对话,苦笑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府中,覆水难收,那是对没有能力的人的辞,有实力的话,就算是只可以得到一个没有灵魂的尸体,那也是得到了。

虽事发猝然,但是根据她们的对话,大牛理解了一些意思,秋月那几天的失神状,他岂是不知道,原来是有喜欢的人,可是,大牛正要话,却有一个声音抢先传了出来。

“大牛哥,走吧!我会试着去喜欢你,而且这是我的选择,那个人他无权选择,我是赢家,自然有抢先选择的权利,我想嫁给你,如果你敢出不娶我的话来,我会叫你睡不着觉的。”

大牛对于秋月的话是言听计从,秋月叫他往东,他绝不瞅西,秋月叫他去死,他绝不多活一秒钟,这是愚爱,却也是纯爱。

蓝盈月双眼无神的望着慢慢离去的轿子,突然愤声道:“秋月,别再让我见到你。”“哎!这是怎么了?谁惹蓝家大姐生气了?活得不耐烦了吗?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蓝盈月转头瞪了他一眼,恨声道:“没用的男人。今天我要打人,你给我做个靶子。”

“奉陪到底,荣幸之至。”

七摆摆手,轻笑着。抬眼看了看前方,轿子已经淡出视线,秋月成为一个记忆,只是她留下的东西,却将年复一年的存在,走过春夏秋冬,一次次的花开,一张喜怒哀乐的脸,一首首隐含着青春的歌,以及那淡淡的忧伤。

寒风吹起,秋天已经来了啊!那么,就是冬天了啊!

光阴似箭,的就是这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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