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受了多少苦啊？”王德睿问道，眼神中的关切却是挡不住的。
“承蒙先生厚爱，没受什么苦。”许牧云恭敬的答道，“不过是睡觉的时间长了些。”
“还有力气打趣，那是没什么事无疑了。”王德睿笑道。
“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怕先生您被拖累了。”许牧云说道。
带着七分笑意，三分惊异，王德睿问道：“何以说得？”
“陛下一定会认为这里面有三皇子，不，现在是宣王殿下的参与。”许牧云沉声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没有的事。”
王德睿没有说话，良久，起了皱纹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笑意：“哈哈哈，难得这么开心了。”
许牧云不解：“这个，难道是小子猜错了？”
“不不不。”王德睿接连说了三个“不”字，“没错，完全没错。我欣慰，不行么？”
许牧云尴尬的笑笑，挠了挠头：“这么说，陛下是不是已经有所行动了？”
“这两天都是小朝会，明天才是到大朝会的时候，这些论调也得到时候才能知道孰对孰错。大朝会，呵呵，就是来的人更多，档次更低了而已，而陛下他偏偏要拖到那时候，为的是什么？”王德睿问道。
许牧云沉默了一会，突然惊讶的抬起头来：“因为大朝会关注的人多。”
王德睿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说，陛下这一招虽然并不甚高明，只需要有心人，稍微想一想其中关节，那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但是，最棘手的不是这一招所代表的目的，而是这一举措能够带来的效应。”
“所以，到时候，这一次春闱考中的学子，将会少有人选择站在宣王殿下这一边。”许牧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直接就要斩草除根了。”
“当然，根这个东西，都是很顽固的，一茎草，来个什么人都能够把他弄断。但是你真的要将他除根，没有合适的放法，反而会越埋越深。现在陛下对宣王殿下的动作，在我看来，就是在一点一点的把草削减。这么做，自然是自取其辱的。这个道理，要我讲清楚吗?”王德睿笑盈盈的问道。
“不用的。这和小粒的石头摔不碎是一个道理。”
“明白就好，只要宣王殿下在，我们的根就在，就还能立足在这个国家里面。”王德睿郑重的说道。
场间沉默了一会，突然王德睿又出言打破了沉默，但是这时候的话语里的感觉就和善了许多：“有想去的部门没有？老夫虽然权势不当年了，但是把自己学生塞到那些部门的权力还是有的。”
许牧云经这一提醒，才陡然想起来当时许世林和他说的，连忙道：“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想去不想去的，倒是那位许世将军，邀请我去军部。”
”军部？算是油水少的。”王德睿“哼”了一声。
许牧云连忙说道：“固然千里为官总为财，但是小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油水多少只在其次，能否让我真正的发挥作用，才是我要去的。”
“真的？把你调派到西凉路做县令，还不是能给你施展拳脚的空间？”王德睿打趣道，“所以，小子，每个人心里面都会有天生的抵触或是愿意的，只不过是有的人不愿意表现而已。”
“不过”许牧云接道，“许世将军那样子，分明就是我不去军部，就来和我急的样子，我不敢不去了。”
“不敢？”王德睿回道，“如果我和你说，你去了军部就会得罪陛下，那么你会选择去还是不去？”
许牧云低头：“先生说的是。”
“去军部，你现在还太早了。还得在朝堂上磨砺个几年才行。放心，我这张老脸，光是许世林这小子，还是认的。”王德睿摆了摆手。
许牧云抬头，惊讶的望着王德睿，难道就只是为了自己，王大人就愿意放下身段去和别人说？要知道，虽然王德睿现在权势都已经不如往常了，但是真正值得让他放下身段去请的人，绝不超过一掌之数，反正，许世林没有这个资格。
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但是总是梗塞在了喉咙，融在了那里。
“别谢我，老夫这点，还不值得你谢。以后值得你感谢的人多着呢。”王德睿有一次的摆了摆手。
“先生，小子还有一事不知。”许牧云也是那种不拖泥带水的人，矫情的事他做不出来。
“什么事？”
“先生您对修炼一途有了解过吗？”许牧云问道。
王德睿点点头：“略有些了解，怎么？修炼遇到问题了？我可指导不了你。”
许牧云摇摇头，说道：“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就是一个绝无积累的人，只是一朝明悟，便修为大增？”
“绝无可能！”王德睿立即回答道，“天地元气一直都是守恒的，既然你说了觉悟积累，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明悟而修为大增？这绝对是没有道理的。怎么？你还奢想着用这种方式来增长自身修为？”
“不是......”许牧云弱弱的回答着。
“若是有的话，一定要把这个念头杜绝掉，此一路，绝对没有捷径可以走。”王德睿一脸正色道。
“学生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