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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打狗

荒峪谷。

吴渭、钱串子、大嘴、红眼、老山葱、枯柴等乞丐围坐一圈,正在讨论着攻打黑家大院的办法。不把黑三胆彻底铲平,他就会卷土重来,现在双方已经势不两立,那就得近快拨掉这个钉子。

上次一战,黑三胆损兵折将,虽说大伤元气,但家中依然还有十多个守卫。己方去掉受伤的绿毛和另外两个乞丐,能够参战的也不过8个人,硬攻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啊?黑三胆这回彻底成了缩头乌龟,躲在高墙里不出来,大门一锁,与世隔绝啊。”老山葱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呀,还有他家那两条狼狗,有点动静就叫上了,没等我们靠近呢,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红眼沉闷地说。

“那就先干掉这两只狗。”吴渭下了决心。

“对,弄两个毒包子,扔进去。”钱串子来了精神。

“不行,拴柱说过,这两只狗受过训练,根本不吃陌生鬼扔的东西。”

“那就把他们引出来。”

“怎么引?”

吴渭看向了钱串子。

钱串子立刻跳了起来,躲得远远的。

“这我可不行,那畜牲四条腿比钱串子快多了,再说我的屁股还有伤……”

“不是让你去趴门缝引狗出来。”吴渭哂然一笑,“不过有个重要任务给你。”

“只要不是去引狗,啥都成。”

“那限你一天之内马上去弄些羊尿泡回来。”

“啥?那东西做啥?”钱串子有点懵。

“那东西可以帮你节育。哈哈……”大嘴喊了一声自己已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众乞丐也跟着哄堂大笑。

“嘿嘿,老叫花子用不着那个,等你们有老婆再用吧。老叫花子先给你们找去。”说罢早跑开了。

“大嘴,你们弄点狗血回来。”吴渭继续安排。

“好咧。”大嘴答应一声,带着枯柴走了。

夜半三更,除了漆黑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咚,黑六子家的大门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

汪汪汪汪,两只狼狗率先扑到了门旁。

黑三胆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抄刀冲到窗口。

“戒备!”

随着他这一声喊,各个窗口一齐打开,每个窗口都有两鬼张弓搭箭瞄向外面。与此同时,一楼房门一开,八个鬼影各拿刀棒,闪身躲到了门的两侧。

咚咚咚咚,外面的砸门声并没有停歇。

黑三胆举手往下一挥,窗口的鬼同时松手,羽箭齐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都向大门外落去。

与此同时,两个鬼一拉门栓,迅速打开大门。就在大门只打开一道缝隙之时,两条狼狗已窜跃而出,冲到了门外。

门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两只大狼狗犹自隔空吠叫,但却也没能发现目标。叫着叫着,声音弱了下来,不住地提鼻紧张地嗅着空气。

“回来。”黑三胆被吴渭打怕了,见外面什么也没有,赶忙发出指令,不能再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冲出去的八鬼两狗只好回到院中,重新拴好院门。

众喽罗家丁返回院里见再无动静,也就合衣躺下。哪知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大家刚欲朦胧补觉的时候,咚咚咚咚,敲门声便再次响起。和刚才的节奏并无二致。

黑三胆惊魂乍定,闻声第一个翻身而起,直扑窗前。众喽罗家丁也都闻声而起,按着先前演练的步骤,张弓、放箭、开门、放狗……但一到外面依然是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两只狼狗拚命地提着鼻子嗅着空气,如果有鬼敲完门就跑也会被它们捕捉到的,不过它们也没能发现目标。

怪了?

如此反复,黑三胆他们一回到院子里躺下,那诡异的敲门声就会响起,一冲出来,就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但众家丁喽罗,就连黑三胆心中也越来越毛了。人对未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鬼也一样。如今连训练有素的大狼狗都不能捕获那奇怪的敲门声,更别说这些普通的鬼了,于是恐惧的氛围充满了黑家大院。

如此三晚,黑三胆全家和众喽罗家丁夜夜不得安宁。

难道真的闹鬼了?

黑三胆越来越忐忑不安,众家丁喽罗也是鬼心惶惶。

第四晚,那诡异的敲门声又响了。

黑三胆本不想再派鬼出去了,但两只狼狗却越叫越凶,最后疯狂地挠起门来。

黑三胆一挥手,家丁和狼狗开门冲出。

外面漆黑一片,依然空空如也。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两只狼狗吠叫之后,发力地提着鼻子,边嗅边向一个胡同跑去。四个家丁很快跟上,现在家丁喽罗也分成了两组,轮班上阵。否则夜夜不得休息熬也要把他们熬趴下了。

两狗提着鼻子越跑越快,很快就把四个家丁落下一段距离。眼看要出寨子了,两狗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块松软的土堆上不停地嗅着,用爪子刨着土堆,似乎那下面正埋着什么。

刨着刨着,终于有些东西被刨了出来,两狼狗嗅着那东西露出贪婪之色,却并没有吞咽。就在此时,土中猛然崩起两个套索,准确无误地套在两狗各自的脖子上,没等两狗反应过来,套索被迅速拉起,死死地锁在两狗脖上。接着套索迅速拉动,两狗被直直地吊到了土堆上面的树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两狗呜咽着却叫不出声,只能全身扭动四脚乱蹬,但已是求生乏术了。

“有埋伏。”两狗后面跟着的四个家丁远远地看见两狗中了圈套,立刻各舞刀棍,扑上前来。

但他们忘了在他们必经之路上,有一段狭窄的小胡同,只能容两鬼通过。四鬼前边俩后边俩抢身来救狼狗,情急之下,忽视了头顶。

“哈哈,来得好。”一股公鸭嗓的声音格外刺耳。四鬼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噗――两麻袋的生石灰当头罩落,顷刻间小胡同里塞满了灰尘。

“哎呀,我的眼睛。”四个家丁一个也没躲开,顷刻间全身沾满石灰,灰头土脸的如同四只灰耗子。更要命的是石灰已落进他们的眼中,灰耗子又变成了瞎老鼠,捂着眼睛惨叫着四处乱撞。

远处,大嘴和红眼从树上跳下,各自拿着碗口粗的大棒子对着还在挣扎的狗头狠狠就是一棒子,两狗各自呜咽一声,立刻停止了挣扎。吴渭从角落里走来,将两条麻袋扔给大嘴和红眼。两鬼麻利地将死狗塞进麻袋里,吴渭一摆手,众鬼乞丐消逝在夜幕之中。

“吴少爷,我太崇拜你了,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用羊尿泡就能把狗吸引出来?”见已远离了黑石寨,钱串子一脸献媚凑上前来。

“钱串子,回答这个问题要付10两银子。”吴渭向钱串子伸出手去。

“我滴天,钱串子是叫花子,那还是不听吧。”钱串子瘪了茄子,但还是不甘心,挠了挠头皮,又嬉皮笑脸地靠上来,“我当初收信息费不是为了糊口嘛,嘿嘿,您现在是爷,爷不带这么玩小的的!”

“钱串子,你打下屁股吴少爷就会告诉你了。”红眼取笑道,现在众乞丐都知道钱串子的屁股最是他的痛处了。

“你上一边凉快去。”钱串子翻了翻白眼,却惹来众乞丐的哄笑。

吴渭也笑了。

“其实这羊尿泡本就是狗的最爱,如果把它埋土里,三四天后发出的味道更是狗无法拒绝的诱惑。老远就能闻着,闻到了就会来。我在阳世时曾经把土埋过的羊尿泡挂在车后,狗闻着味都跟着车跑呢。”

“原来如此。那鬼敲门又怎么回事?”

“这个是我从书上看到的,说有户人家总是夜半鬼敲门,但却找不到谁干的。后来请了高人才破解。原来是仇家把狗血悄悄抹在他家的大门上,夜里时成群的蝙蝠闻到血腥味就来舔噬。蝙蝠撞在门上,也就有了敲门声。可等主人一来开门,蝙蝠听到动静会立刻离去,主人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就认为是鬼敲门。我看黑六子家离山不远,这里山洞又多,肯定会有蝙蝠,就学着试了一下,还真成了。”吴渭嘿嘿一笑。

“高!实在是高!”钱串子举起双大拇指。

“我服了,以后咱就听你的!”大嘴咧开大嘴赞叹。

“我也服了,我也听你的。”众乞丐纷纷表示折服之心。

“好。只要咱们大家同心协力,我吴渭保证大家将来都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回去炖狗肉,我可饿喽。”

好一顿狗肉大餐。往日尽是被狗撵了,这回吃到如此鲜美的狗肉大餐,乞丐们特别的来劲。也不用去祠堂偷抢了,大把的银子往桌上一拍,饭店老板早就满脸绽开花,哪还记得这些曾是他很是厌烦的叫花子。腾出最好的包间,提供最好的服务,只要这群叫花子高兴就好。吴渭当然没有忘了绿毛和受伤的兄弟,特意叫饭店老板备了上好的一桌酒席,送到苏郎中处,请他们一起品尝黑六家的狗肉。

这边酒宴摆上,众乞丐跃跃欲试,就要一醉方休。吴渭却一把抓过酒壶,一脸正色道:

“众位兄弟,今天尽管大碗吃肉,但酒却每人只能喝一碗。”

这是为什么?众乞丐立刻停止喧哗,静了下来。

“因为吃饱了我们就要攻打黑六子的大院,所以谁也不能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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