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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梦境的温度

我一直都说,写作是件幸福的事儿,因为仅凭一支笔,我就比别人多活了一个世界。

回想起自己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的时候,还是一个还显稚嫩的中学生,而如今,时隔数年,当我依然像过去那样对创作饱含热情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些感慨。说实话,我特别希望借此文回顾一下自己的写作历程,算是一种总结。

自我小时刚开始掌握一些基本的汉字起,我就习惯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我热衷于在这样一个生动又无聊的文字世界里笔耕和自我感动。

人,是最爱做梦的动物。爱做梦的人又分成两种,一种是富有才情的诗人,而另一种则是悲观的寄托者。对于喜欢写作的人来说,区别常人的地方,就是对生活敏感度,在于他是否能用恰如其分的文字,表达自己内心的梦。

我承认,和大多数写作者一样,在初涉写作时我也常常卖弄文字功底,无非是堆砌辞藻,尽力将文字铺张得华丽艳美,并以此炫耀自认为是得意之笔。然而,如今我已全然换了一个“我”,我清晰地认识到,原来朴实大方的文字更宝贵,也更容易打动人心。文如其人,我更愿意做一个淡泊、本真的作者。

我常常将创作的每一部小说比作自己的一场梦,真切和虚幻共存的梦。而每一个梦的完结,都会使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调节过来。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无法自拔。

小说的情节既来源于生活,也来源于想象。很多人的理解更偏向于前者,然我认为,作为一名写作者,应当鼓舞自己去探索想象中的世界。作家的存在意义既在于反映社会,更在于展望社会。停留在现实生活素材的作者,只是一个机械操作的工人,唯有插上想象的翅膀去描摹未知生活的作者才是心灵世界的创造者。好的小说,首先应该是一面镜子,让读者照见他经受或有可能经受的生活,同时也还是一面镜子,照见的则是人们的内心世界。

一个作品毫无疑问肯定是寄托了作者某些情感,怀念、追思、自省、独白,或是憧憬和希望。

《兄弟承诺》是我的第六部长篇小说,几乎也是最令我痛苦的作品,除了努力地尝试新的叙述方式和人物表现方法外,更主要的压力来自于一位读者。四年前,我收到一封来自广东的读者来信,他迫切地希望我能讲他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曾经收到过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而这无疑是最为特殊也最为真切的一封。这样的请求居然能使你感动吗?一位关系不错的作家朋友如是问我。是的,他对过往的自省、对成长的迷惘、对生活的思考,竟让我对他的命运有着强烈的牵挂!这或许就促使我写下这样一部作品,尽管大部分的故事情节来源于我自身的理解和想象,他也只不过化身为里面的其中一个人物罢了,但我却特别希望能传递一些生活的光亮和生命的本真。他也成为我这部小说完稿之后的第一位读者,他说这个作品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切的疼痛。

然而,感动的不仅仅只是他,还有我自己。我从来都是一个感性的人,因此很多时候,我会被自己的创作感动,随着自己的文章哭哭笑笑。我认为,能被自己打动的文字才是好文章的至要基础,牵挂自己笔下的人物命运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像是真实地和这些人物生活在一起。一部小说写下来,倒好像和他们已经相识了一辈子!这种幸福他人自然读不懂,唯有爱文字、爱写作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我爱这个故事,也深爱着小说中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我好几次神经质般地将自己当作“北莽”。于是,我常常想,究竟是我们主导了梦,还是梦牵引了我们?这竟是一个颇为难解的谜题。按理说,作为作者,笔下所有的一切均在我们的掌控之下,然而我却深切有一种体会,那就是有时候情节的推动、事件的发展是那么自然,以致于让我有了一种错觉:分明是人物和情节在迫使我们往某个方向延伸直至梦的最深处。

当然,作为一名年轻的80后小说创作者,总是难免会让遭到一些质疑:年纪轻轻,写下这么多文字,一本接着一本地出书,他果真有着那么丰富的生活体验吗?然而,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阅历,都有属于自己的身心体验。因此,写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和离自己最近的人物,是为至要。同时,我一直渴望在自己的笔下表现生活的本真、生命的生动,以及人们梦境里的温度。

我还会继续写下去,我知道文字永远不会老去的,因为,我们需要表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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