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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西京22 工事

人心总是在身体里,我没法窥探冯白现在心里面正在想什么。

如果不考虑冯白刚刚说的话和她在这里的身份,我甚至还会觉得她现在笑起来的模样很和蔼可亲。

但我现在已经把冯白加进了我的不信任名单之内,对她的笑,也就突然地感到阴森起来。

这是一种没法摆脱的心理暗示。

“当然了……我知道你不会乱来……”我没什么底气地应和了冯白一句,同时飞速地打量了我们所在的山顶。

这里是我们所在山体的顶端,可能是在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被削去了山尖,所以现在我们脚下的是稍显平整的山草地。

面前这片几乎是篮球场大小的山顶平地零散地种植着几棵粗壮的树,光秃秃立在草地上的那些树干之中似乎有一处水坑。

距离那个水坑不远的地方,则是冯白带我出来的那个圆拱通道。

我和冯白此时正站在通道的外面,一人打着一把伞。

“乱来的人是会受到规则制裁的,放心好了,我只是个喜欢钻研的普通医生,脆弱的命我们都只有一条,都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冯白这么说道,她后半句是叹气的口吻,听上去恍若是个看透了什么的智者一般。

而她很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感觉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般。

普通医生?我特么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信了她这样的话,绝对不信!

冯白说完那句话之后,走向了那个“水坑”。

不会那个水坑就是冯白说的镜子吧……如果真是,那我又要忍不住去吐槽,想到之前冯白说镜子是来到外面之后才能有的话来,我原本没觉得那句话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我现在有些怀疑了。

我开始觉得冯白是不是说错了……因为山顶草地的四周并没有什么镜子的踪影,我现在甚至没看到有下山路的存在。

目视着冯白站到“水坑”旁,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呆呆地立在原地,我不停环顾四周想找到附近可能有的特别地方,没有立刻跟上去。

我不知道冯白要干嘛,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走神乱想。

她那句话里说到命只有一条,这点我很是同意。

用游戏来作比喻的话,我和冯白都是一样的,象征生命的“血条”被扣除完毕之后,也就代表了游戏中的角色消失。

游戏可以重新来过,但是我们并不能如此。

噢,放到游戏中说,也许我现在还有个保命的奇怪技能,不过现在完全不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我,也弄不明白它是如何在我后背出现的。

是蛇昙沟地下是实验室里那个倒霉的京剧脸么?我还记得那张京剧脸谱,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来不及问,但是想想对方也不可能会回答我。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当时问纳兰亭更多关于“分子装”的事。

老实说,那时的我也没空去理会我后背这个奇怪的存在,我的注意力都在纳兰亭给我展示的记忆时空里,而且回来之后立刻就要面对那段诡异而令我无法忘怀的泄压阀逃亡之旅。

瞬间的回忆闪现令我又想起艾米拉,自责之心难以压抑很自然地涌上了心头,我觉得她的死有一半要归咎到我头上,因为我太弱了,没有挡住那个疯子的纠缠,也耽误了逃入泄压阀的时间。

虽然现在不是用来回忆艾米拉的时候,但我脑海中关于艾米拉的所有一切都能不由自主地闪现出来。

从她带着保镖艾伦与我和罗丹假装“偶遇”在金阳,再到前往蛇昙沟,最后到我逃亡的这段经过,没有一丝的模糊感。

我站在这个看似没什么亮点的平头山顶,发呆一般眺望远方的时候。

立刻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来自身体,也来自内心。

这要算是意外的收获:我没想到的是自己脑海中的思绪竟然会这么清晰,不光是在蛇昙沟,甚至再往前到半岛发生的事又或者往后一直到公园与张横的遭遇,都能一一出现在脑海中。

它们像是闪烁在我头顶的星星一般,任我调取,随意闪现在我的意识里。

只不过,对于未知的事,我依然还是未知。我所回忆到的记忆它不像冯白给那对双胞胎构造的“幻境”一样,它既不能随意更改,更不能帮我预知未来。

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后跟着我一起逃亡的纳兰究竟还有没有活下来,当罗丹告诉我,他们的船队将我打捞出来的时候只是我一个人,我甚至连她出没出来,都不确定了。

虽然心里我更倾向与纳兰还活着,因为她和纳兰亭一样,都很怪异。

我只能用“怪异”这个词来形容她们两个,而且现在我开始觉得纳兰并不是纳兰亭的女儿,她更像是纳兰亭实验室里出来的“产物”。

圣经里说上帝创造天地和万物后,在第六日造人;上古神话传说的女娲化生万物,后来也造出了人。

一个有自己思维活动的实验产物,或许也可以说是个制造品,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怕,因为这像是在触犯禁忌。

不过即便我这样的猜想是真的,纳兰不会是第一个,也一定不会是那唯一的一个,我记得纳兰亭之前有过一个身份叫“玛琳”,当时在不知名的雪山发生雪崩的时候,出现而包围他们的那个异常大体形的异化鬣狗,“玛琳”说它是出自奥斯西时参与的“实验室”,也是有灵魂的。

纳兰亭口中的“灵魂”也许能理解成为那只首领般的鬣狗是有意识,它有自己思维的存在,和我们的区别仅仅是身体的构造有所不同。

那个中世纪左右甚至更早时间就存在的“实验室”,我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点,在我猜想着它和蛇昙沟地下那个一定不一样的时候,我还想到了更为关键的存在点。

既然实验室是更早时间就存在的,那更早时候出现在里面的是谁呢?作为后来才加入的纳兰亭一开始被我忽略,但当我想到纳兰亭曾经有多个身体之后,我就没法把纳兰亭排除在外。

如果也和我一样呢?存在于纳兰亭身体内的内在真的只是叫纳兰亭么?也许不是,可能只是借用了现在这个名为“纳兰亭”的身体,我想到这样一种假设,不禁感觉后背发凉。

那样的话,纳兰亭那个家伙从逻辑上来说,不就是个如同寄生虫一样的存在么?而且她比寄生虫更厉害,似乎连灵魂与驱壳都能一起被吞噬……我越来越觉得我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

嗒嗒嗒!

伞上的雨滴声突然变得更大,雨水几乎是砸在伞面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哒哒撞击伞面之声。

视野中的冯白打着伞可能是在之前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下来,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刚刚好站起身来。

冯白背对着我,背影同样是白大褂,可能是刚刚一直在想纳兰亭的问题,我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冯白就是纳兰亭。

很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她们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联系到一起。

冯白尽管也可疑,但看上去至少和普通人一样有血有肉,可……纳兰亭真的是人么?我对此的怀疑程度超过了99成,我觉得纳兰亭是外星人还差不多吧……我宁愿说服我自己去相信在蛇昙沟看到的那些是来自外星的黑科技。

冯白这个时候对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这才去到了她的身旁。

“我打算带你去做个透视检查,当然,那边也会有镜子,不过做透视检查要更加清楚,怎么样?”冯白这么问我。

她不提镜子,我差点都要忘了自己原来的打算不仅仅是要出来,还要看看后背的伤口。

而且我暂时还没有给自己重新列定一个很详细的计划,只有一个上岸之前回到金阳的打算,于是我同意了冯白的意思,因为关于这里,我还有个很想要弄明白的点——冯白口中提到的“交易筹码”会是什么。

如果她像她说的一样,是个普通的医生,即使算上她说自己喜欢钻研的兴趣爱好,我也没看出来她到底能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来交换那种设备的。

如同我知道金钱对纳兰亭和奥斯西时那样的人没有多少意义一样,我觉得冯白说的筹码多半也不会是指钱。

筹码,一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好,你的筹码是什么,和那边交换的筹码?”我点点头,然后说了个自己为何好奇的理由,尽管我完全不用这么去说,但总觉得如果事出无由,会让我感觉怪怪的。

“我也许……可以帮上忙呢,也不一定……或许可以帮你节约筹码,你说呢?”

“嗯……”冯白点头回应我,“你的确可以帮到我,外面雨大,进去再说吧。”然后她伸手指了指她脚旁的“水坑”,雨点把水坑表面激荡得如沸腾的开水一样不停地跳跃着,我不知道她要让我看什么。

进去?把水坑当做入口,我还头一次见呢,还能不能靠谱些?我在心里吐槽着,嘴上问她。

“你说进去?怎么进去?又是去哪里?”我不解地问冯白。

“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冯白说着把伞举到了“水坑”上面,雨点被阻挡之后,伞下的水面没有再跳跃得那么激烈。

我才发现那不是一个“水坑”,而是被一层水覆盖着的玻璃。

玻璃是个圆形,尺寸比我看到的要大得多,目测过去可能有三四米多的直径。

而透过玻璃,我竟然能看到里面还有不停移动着的人头,那些人头不密集,只是分散布置在玻璃内的位置点上。

这不是恐怖片,不是恐怖片……我摇摇头,再仔细揉了揉眼睛之后,分辨出来的仍旧是人头,不过不仅仅是人头,而是在随意走动的人。

我和冯白的位置可能是在他们的头顶,所以我才只能看到人头和一点点的身体侧面。

“下面有人?!”我脱口而出,“这下面……你说我们要下去?”

很不解。

“嗯,在下面的是关怀院的广场,不下雨的话,就是自然采光,现在因为下雨了,只能依靠拟光灯模拟阳光,”冯白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玻璃的下部有用来采集放大光线的棱镜装置,平时只需要这块玻璃上面保持干净没有杂物,下面就能得到充足的阳光,当然,前提是得有太阳。”

Ecuseme?广场?采光?

冯白的这番话等于是告诉我,她所在的临终关怀院是被藏在山肚子里面的。

难怪她要说我们要下去,我也才明白过来这个阴雨天的外面可能就只是个山体。

外面看上去是山体,实际把关怀院放在山里面么……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正说明了冯白他们所做的事很可能是不适宜公开的。

“为什么要建在里面?你们怎么做到的……要是塌了,里面的人不就……”抛开建设在里面的理由不谈,我觉得这个工程量也是具有相当规模和难度的。

它首先得掏空山体,还要保持山体不出现垮塌,能应对各类天气状况之下的山体反应,这是所有的前提,因为被掏空的山体很容易就会出现松动,整体压下来成为废墟的可能性极大;其次还得要在里面费力建设,如同双胞胎待的那个空间是实打实的混凝土梁柱,在克服山体垮塌的前提下进行施工这是另外的难题。

这个仿佛是在铤而走险之下才成就的这个临终关怀院,在我发现它藏在掏空的山体内之后,对我来说就成了一个可能随时会成为坟上丘土一样的存在。

“你在担心这个?它已经存在很久了,用的是以前的防空工事改建的,所以坚固得很,”冯白这么对我解释,“就放心吧!如果不是你要坚持出来,也就不会担心这种多余的事了。”

多余的事?我并非是怀疑防空工事的坚固耐操程度,它当然比一般的结构要稳妥厉害得多,不过……和大自然活动起来的洪荒之力比起来,它到底会有多么渺小?我没法去具体描述,不过我经历过此类感觉。

脑袋中瞬间冒出来的就是我在泄压阀通道所经历的那些片段。

洪水、冷气流以及火焰之中,我是一个多么渺小的存在……那种无力感我至今记忆犹新。

“你没事吧?”冯白的话惊醒了我,我挠挠头表示没有问题。

看起来下去是无可避免的事,冯白说得对,如果我不从里面出来,我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迟疑。

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什么让我没法接受的丑陋真实,就如同今天站在山体外看住在关怀院里面的人一样,我还能再保持无知的状态继续假装一个以前的我么?

也许做不到。

“下去之后,你会感兴趣的,”冯白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我的后背,并且拍了拍,“有个人后背的伤痕和你的很像……”

冯白这句话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对再次进入这个山体而感受到的恐惧立刻被我抛之脑后。

“那我们怎么下去?”我稍微整理了下心情,然后问她,“难道从水坑?先打开这个玻璃?”

“不,就在这边。”冯白这么回应我,同时转移了下目光。

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我看到的是竖立在我们身旁的那些光秃秃的树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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